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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伊萊‧西奧多】

  夜幕低沉,霧氣聚集成水珠凝在黑色大衣上,今年的情人節冷的異常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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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寒風嗚嗚呼嘯,無人巷道,跫音規律性的回響在空洞的大氣中,此時街道充滿著幸福微笑的戀人們,歌頌著專屬於他們的節日。相較之下,孤身的我有些突兀,避免招致他人誤會的同情,結束與探長的飯局,我選擇靜僻的小巷,作為歸去的方向。
  『西奧多先生,您應該開始爲您自己做些打算了.....』
  一陣氣味打散了我的思緒,頗為熟悉。令人厭惡的感覺浮上,我反射的認知,是血的腥味。  
  連幸福洋溢的情人節也不放過嗎?我低嘆了一口氣,邪惡正一點點侵蝕著這座浮華的城市。我邁開步伐,朝著血擴散的源頭。  
  死巷,一雙眼珠直瞪著我,異樣反射的光芒令我有些顫慄,身軀頹喪的攤坐著,散亂的長髮披亂在肩上,血霧彷彿繚繞在她的身旁。已斷氣,血還泊泊流出,應該才剛死去不久吧?我本能的推敲,是自殺?還是他殺?我望向散落在地上的物品,一切便有了答案。 
  撕碎的照片、揉爛的潮濕喜帖、掐皺的發票,以及沾滿血的瑞士刀........。拾起了發票,我低頭凝視不語,不禁嘆氣。
  可憐的女孩,讓我爲您還原當初的哀傷吧?
  也許是女方或男方的邀請,應是兩人的世界,突兀的加進一人,想必女孩一定坐如針氈。若是一般人,也許為此不好意思,但對女孩來說呢?她的心情,一定更加複雜吧。於是,晚餐之際,卻違背常理的點了一杯果汁而已。其原因簡單,不願看著眼前兩人幸福的模樣,想匆匆飲完飲料退席。不料,離去前,卻從對方手中拋出了一枚鮮紅的炸彈,轟然炸碎她的心。
  走在凜冽的氛圍,在女孩眼中,盡是悲哀。天空爲她黯然失色,風聲在她耳旁,陪她一起哭泣。一串串淚珠浸濕了喜帖,女孩發狂的撕碎手中的照片,卻無力處決那封傷害她的帖信,嗚咽揉起手心,扭曲紙張,揉碎了心。女孩中就失去了活著的意義。
  利刃劃破了生命延續的管線。
  真的太悲傷了。我不止的嘆氣,照片上情侶燦爛的笑著,竟無法發覺同樣入鏡女孩的憂鬱心情。將拼湊好的照片再次打亂,我想女孩也知道,再怎麼拼也回不到過去了。我伸手覆蓋住那噙著淚的眼框,將手收回,女孩已是安詳的沉睡臉龐。
  「睡吧。」我喃喃低訴著。「到了天堂,就能忘掉這一切了。」錯覺的,彷彿窺見到女孩的笑容,我緩緩站起身,整理了衣容,轉身踏向回去的道路,將這幸福背後的孤獨悲劇遺留在死巷中...................。



【克蕾兒‧夏洛特】

  我很確定,現在的我一定是在做夢,雖然夢境總是相同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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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我站在一片黑暗中,無天、無地、無風、無聲,什麼都沒有。
  只有我。
  我一個人杵在像是沒有星辰的黑夜,沒有星球的宇宙。就這樣,日復一日,夜復一夜,我陷入了沉睡,便進入了這片黑暗,黎明即起,睜眼,離開了那世界。  
  但,據西奧多先生說,那並不算睡眠,睡眠是要做夢。若真是如此,那我已好久不曾睡過,從那個紅花紛飛的那天算起。 
  然而,應該稱做夢的黑暗,總會有些紅花伴隨。
  今夜,也是如此。
  再一次的陷入黑暗,我知道這是代表自己"沉睡"的意思。今夜的紅花異常繽紛,紛飛在黑暗中,突兀的刺眼。花瓣被風捲起般,在我眼前繚繞,似乎是在指引一條路徑。循著紅瓣,心裡倒不會有所遲疑,因為,有紅花飛舞,迎接的就不會是好事。
  不出所料,在幾許碎步後,迎接我的是那濃濃的血氣。
  而,西奧多先生也在那裡。
  千百個夜晚,我常常經由紅花的指引,停留在西奧多先生的背影。
  西奧多先生,在紅花紛飛的那天,收留了我。從那天起,經過數個年頭,住在他空空蕩蕩的伯爵府。沒落的貴族,伴著稀少家僕的恐懼眼神。是的,恐懼。西奧多先生的長相與眾不同,蒼白的皮膚、白髮以及被稱為不祥的紅眼。老伯爵在外征戰而死,伯爵夫人悲憤過度,早產生下西奧多先生,過幾年夫人便病死了。
  一切種種的巧合,全歸咎於這惡魔之子。往後的家族落寞、不受愛戴,也是被傳為西奧多先生所帶來的詛咒。
  然而,這惡魔卻仁慈的收留了我。
  我,也許是個吉普塞人,這是根據黑髮這特徵推測,但黑眼瞳就令人匪夷所思,總之我身世成謎,我猜想西奧多先生可能知道,但他卻似乎不想告訴我。
  西奧多先生起了身,驚動了我沉陷的思緒。我望著他離去的背影,也回頭看向那血氣的來源。那名女子已從死不瞑目轉為安詳的笑容,若西奧多先生是惡魔,那又怎能讓她哀傷退去?在我心目中的西奧多先生,絕不是個惡魔。
  手中紅花凋零,僅存的唯一花瓣褪去後,黑暗漸漸退去,我知道,該是夢醒的一刻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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